无限深渊

你猜不到我爬墙的速度。
怕生。

【ES/狮心组】荷马的谜

你的故事究竟是说给听众,还是自己?

 

Are you ready?

Ok,let’s start this story...

 

他走进酒吧的时候歌手刚刚结束一曲,钢琴的尾音还缠绕着琴键,余音缕缕,悠长低沉。

吧台的酒保在他一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他,他们站在酒吧台后或是调酒或是擦拭着高脚杯,余光却时时刻刻留意着门口,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客人的到来。优秀的酒保总有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睛,他们知道什么时候问候什么时候沉默。酒保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后就漫不经心的移开了,他并不是属于这里的客人。

而事实也同样如此,年轻的闯入者在门口处停留了好一会儿,他捏着衣角嘴唇紧抿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疲倦的气息,他有一双好看的翠绿眼睛,不过这会儿他看起来似乎太过紧绷也太过憔悴了,那双眼睛黯淡无光像静默的湖水装饰在他苍白的脸上,透过厚重的镜片隐约可以看见他眼睑下没有褪去的黑色阴影。

他巡视着四周,目光快速的掠过像是再多停留一秒就会引来危险一样,最后他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他的目标。

酒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常来酒吧的客人,他喜欢叫上一杯Hemingway Daiquiri,慢慢唑饮,有时兴致高了便会提笔谱曲,一次他身上带着的空白线谱用完了拿着酒杯下的垫纸就想充当白纸,酒保无奈的看着他,制止了他过于随意的举动后替他寻来了空白的纸张。客人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满怀感激的接过,声称他拯救了一份即将成为艺术界宝贵财富的伟大杰作。一二来去,酒保和客人逐渐熟悉了起来。从那以后他似乎就养成了灵感一来就向酒保讨要空白线谱的习惯,吧台从那以后也专门留下一个格子用来放置空白线谱。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点Heimingway Daiquiri吗?

酒保微笑着看着他,安静的倾听。

这得从历史上讲起,海明威当年每晚都会光临名为“El Floridita”的酒吧,那时候他喜欢点上12杯“Frozen Daiquiri”,用水壶装起来带走,在路上慢慢喝。
   白天纵情垂钓,晚上则在酒吧喝“Frozen Daiquiri”。
但其实这是他人生中最为艰难的日子,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在非洲打猎,在西班牙热衷于斗牛的“行动型作家”,十年来却已经写不出任何作品了。

我喜欢他写在 Lstands in the Stream 中的那段话:端起白边的沉重酒杯,冰块如雪一般凝在一起,看到在冰块下面是清澈的部分,便让人联想到海洋,而冰块的凝聚处如船之航迹,其通透处恰如驶过沙质海床的浅水中的船首切开的海水颜色…

酒保安静的听他喋喋不休,说到一半他突然喊着灵感来了四处摸索着寻找纸笔,酒保熟练的从吧台里拿出空白线谱与纸笔递给他。

我也喜欢这段故事,酒保对客人说道,更喜欢结局,最后海明威写出了The Old Man And The Sea,获得了普利策奖和诺贝尔奖。

对,没错。客人一边低头狂草一边回答道,这个结局棒极了,我最喜欢他了。

新来的客人走到了角落里,他用他那双疲惫的绿眼睛注视着对方,今天,喜欢作曲的客人有点喝多了,他趴在桌上手里还握着笔,醉醺醺的。

他注视着他,目光沉默而复杂,绿色的双眼里因为承载了太多的情感而变得浑沌模糊。

月永レオ

他在心底低声默念着对方的名字,这是一个太过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他站了一会儿,弯下腰想要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已经醉得睡了过去。但他的手指在快要触碰到对方发丝的时候被猛地攥住。

你是谁?月永レオ的眼睛,明亮的碧绿,被惊醒的雄狮慵懒的抬起了头。

十分钟后,他们坐在吧台边上,月永レオ依旧点了杯Heimingway Daiquiri,他只喝这个。新来的客人擦了擦眼镜,有些顿促不安的扫过吧台后琳琅满目的酒类又低下头去。

给他来杯 Mojito。月永レオ笑着回头对他说道,我打赌,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酒保将薄荷的嫩尖装饰在酒杯上递给了客人。冰块躺在透明的酒液中,绿色的薄荷碎片点缀其上。客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扶着酒杯轻抿了一口。

Mojito鸡尾酒,并不浓烈,但是喝一杯下去,脸上会泛起红晕,象少女的羞涩。味道很清新,有一点青涩、有点甜蜜,像单纯青柠般的初恋。

酒精带来的热量似乎温暖了客人冰冷的心身,他的脸上稍稍增添了一丝血色,这让他看起来更有生气了一些,仔细一看他的年龄似乎也不过二十出头,尚且还是个年轻的孩子。

月永用指尖点着吧台的木纹桌面,一手扶额漫不经心的打量他。他还没从醉酒中彻底清醒过来,这会儿又有点昏昏欲睡了。

所以,你有什么事呢?月永レオ打了个哈欠问到。

月永レオ先生,客人停顿了下,似乎纠结于这个称呼是否会冒犯到对方而不安的看了对方一眼。

不用叫我先生,就叫我レオ吧,我也不比你大多少。月永レオ挥挥手像是要摆脱对他纠缠不休的睡神。

客人沉默不语。

歌手又站回了舞台上,钢琴声再一次的响起。她开口歌唱,眼神轻佻带着股魅惑众生的妩媚,嗓音却冷得像冰泉带着动人的颤音,她在歌唱一段逝去的岁月,不可追寻的时光: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How I wondered where they'd gone

 

客人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月永レオ,月永レオ注意到,他有一双很美的绿眼睛,令他想起烟雨中的莱茵河,一样沉重的深绿颜色,一样飘着蒙蒙细雨,一样抹不开的忧愁。

我喜欢莱茵河,但她的美不及你眼中的一半。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述说,陌生而熟悉。是谁呢?月永レオ感到一阵醉酒的头痛,他按住脑袋感觉有什么力量在撕扯他的记忆,他想不起来。

客人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レオ先生,你还记濑名泉吗?

濑名泉啊,那是谁呢?月永レオ双手扶着头,在歌手冷泉般的歌声里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是我哥哥,确切的说是我的继母带来的长子。客人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曾非常讨厌他,他的母亲夺走了我母亲的位置,而他的存在也夺走了父亲对我的宠爱。他总是跟随着我,仿佛像是要补偿我失去的亲情一样,但这种热情让我厌恶,他对我微笑,我只当做胜者面对败者时不经意的傲慢,他递来的礼物,我扔在地上仿佛沾有剧毒的苹果。我以为他会生气或是最好就此打消和我友好相处的念头早早离开,但是他只是看着我,无奈又温和的微笑。他双手捧上的真心被我碎摔得粉碎,却依旧纵容我,我最终落荒而逃。

你忘记了吗?客人用他绿色的眼睛凝视着月永レオ,他的头发是月光般皎洁的银白色,双眼是破晓时分天空般的蔚蓝。你忘记了吗?

一道闪电劈过月永レオ的记忆,那是夏日午后突如其来的雷雨,是站在他面前初次相遇的少年。

你记好了,我的名字是濑名泉,从今天开始,你就我的专属作曲家,我就是你的专属歌手。

月光般皎洁的银白色头发,破晓时分天空般的蔚蓝的双眼。

记忆撕开时间的帷幕嘶吼着向他扑来。

他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濑名泉。

濑名泉算不上一个优秀的歌手,起初,月永レオ只喜欢他的声音,冷漠中带着柔软,像冰冷钢铁丝绸包裹,调子却永远合不上节拍,像摆错的琴弦颠倒的时针。濑名泉也不喜欢月永レオ的填词,幼稚胡闹,天才的神来一笔与顽童的漆黑手印重叠在一起,他讥讽月永レオ的才华只限于五线谱上。他们时常争吵不休,冷战连连。

客人还在继续述说着,他的声音时轻时响,像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人常常会遇到那样,偶尔停顿片刻,好回忆起那日的温度与气息:后来,我开始后悔了,我想要请求他的原谅,但他却不在了。他和你一起离开了。你们结伴而行,周游世界,我只能从他寄回的明信片里得知有关他的只言片语。

    再不合拍的乐器,落入大师手里拆开骨架剔去琴弦重新构建也能化为流传百年的名器。
    再年幼的孩童,在时间的双手中也能雕刻成成熟稳重的成人。

濑名泉的节奏合不上拍,月永レオ就按他的拍子谱曲。月永レオ的填词糟糕透顶,濑名泉就替他补完歌词。

他们两人都是天才,天才与天才的合作总是能激发出加倍的力量。他们依旧争吵不休,冷战连连,但这一次,争吵之后他们更加默契,冷战则让彼此更为贴近。

忘记了是谁先说出口,又或者是同时。只记得那个吻,带着青涩与不安印在一起,滚烫得惊人。

月永レオ终于想起了那段记忆。他的脑袋像架在火堆上,疼痛带着回忆里那段热情似火的爱恋向他涌来。他一把拿起吧台上的酒杯全部倒入嘴里,冰冷的酒混着碎冰流入喉咙时他才想起:

Heimingway Daiquiri

那是属于他们的回忆。

濑名泉第一次被月永レオ拉进酒吧时有点紧张不安拉着月永レオ,他们假装成年人的样子在吧台坐下,若无其事的妄图用聊天来壮胆。

你要喝什么?月永レオ偷偷问到。

我怎么知道,额,啤酒?濑名慌乱的扫视吧台后琳琅满目的酒类,他被那些奇怪的酒名弄得头昏。

开什么玩笑,月永レオ瞪着他,哪有人来酒吧喝啤酒的。他扫视四周,突然眼前一亮。

酒保终于应付完了另一边的客人向他们走过来,濑名吓得死死抓住月永レオ的手,月永レオ疼得踹了他一脚。

我上次来时喝过一种味道很不错的酒,不过我忘记名字啦,月永レオ狡點的对着酒保眨了眨眼,还好我看见有人点了一样的,你看见那边的那桌的女士了吗,就是那种酒,来一杯。

酒保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只要一杯?

对的。月永回答得响亮。

那时月永误以为Heimingway Daiquiri上插着的两只吸管是为情侣提供的甜蜜,他怀着隐秘的心思,把酒杯推向濑名,向他眨了眨眼,濑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事后,濑名在查完历史由来后拿着这件事情好好的嘲笑了月永レオ一番。

双份的吸管不过是以防万一的备用,丢开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吧,真是麻烦,不懂的家伙,需要我好好给你补补知识吗?

可是,你那天最后不是还是和我一起喝完了那杯酒吗?月永レオ笑得狡猾,我们早成了同犯啦。

年少轻狂。那是属于他们的岁月,最宝贵,最肆意的年华。

如果你们没有回来就好啦,绿眼睛的青年看着月永レオ,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如果他就这样永远的离开我的世界,我只会把他当做一个好兄长,一个友善的家人。对他心怀歉意,只期望能在再见之时能说一声抱歉。可你们却偏偏回来了,带着支离破碎的记忆回到了这里。

泪水涌了上来,像绝望的潮水淹没了他的眼。

毕业后先提出旅游计划的是濑名泉,月永很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真是要世界末日了吗?你这样懒得不肯出门的人居然会提出旅游,不过我得说,这个想法棒极了,我最喜欢啦!

濑名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丢给他一叠厚厚的文件,我们可不仅仅是去玩的,公司的一位前辈计划着要搞一场英国巡回演出,公司让我们一起去,正好可以让我们长长见识。

唔。真扫兴。月永趴在刚写完的曲谱上翻滚,我还想和濑名二人世界呢。

胡说什么呢你,濑名脸色一下变得通红,月永一个翻身躲过了他气急败坏的一脚,起身对他做了个鬼脸,蜜月旅行啊,你不期待吗?濑名。他笑得像个孩子,天真烂漫,月永占了长相的便宜,遇见他的人多半猜不准他的年龄,只觉得他的面容精致得细腻,一副长不大的娃娃脸,遇人未语先笑,讨喜得很。

 

最终,他们还是在演唱会的途中溜了出去,助理的电话一连几十通,隔着铃声都能感觉到对面的气急败坏。月永拆下sim卡,将它扔进海里,那时他们正坐在通往爱丁堡的邮轮上,等助理终于忍无可忍想起动用定位导航时,他们已经早早的走远了,只留下躺在海底的碎片孤零零的等待着。

爱丁堡就像一场中世纪戏剧的宏伟布景,尖塔、城堡、峭壁和古典石柱历历在目。

 沿街排列的乔治王时代的房屋、精彩的博物馆和让人肃然起敬的城堡,新古典主义时期,作家、艺术家、评论家聚集在爱丁堡,他们让她成为了北方雅典,将艺术的瑰宝献给这座勇敢温柔的城市。

他们在这种城市里游走徘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与身份,他们手拉着手,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拥抱或是微笑,在这里这些举动普通又常见。当他们接吻时,隔着一条小巷的街外是车水马龙,巷子里却安静得仿若时间静止的沙漏,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清晰可闻。

 

当事故发生的时候,月永正坐在窗边眺望远方的积雪,濑名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他们正坐在通往伦敦的列车上,前辈的演唱会的结幕将在那里举行,他们得赶在助理急得报警前赶回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月永只记得濑名抱住自己时他怀里温暖的温度与突然卷入窗内的寒风交织在一起。列车翻转了九十度,他们被压在车下的空隙里,侥幸得像个奇迹。不幸的是他们的结局。

 

月永在三周后醒来,大脑一片空白,妹妹坐在他床边抱着他哭成泪人。

 

你能明白他终于醒来时我的感觉吗?医生告诉我,因为脑部的重创,他的双眼在事故里彻底的失去了光明,而他记忆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只记得年少时的事情。那时,我们只是初见,你们尚未相遇。那时,他对我,想成为一个称职兄长,而他对你,一无所知。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要赎还我的过错。我想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弟弟,我想把所有曾给予的冷漠通通收回,我想对他微笑,哪怕他看不见。

但他太好了。客人陷入了回忆里,停顿良久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的情感开始逐渐变样了。一旦脱下了有色眼镜,世界整个的模样都改变了。我成了一个罪人,我怀着偷来的时间妄图修改过去,人类何等贪婪,得到了一份苹果的爱就开始妄想整片果林。我想要更多的爱,我对他对于你的爱如鲠在喉,不过幸好,那时的你也早已记忆残缺,无暇顾及。

 

月永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他成了医院的常客,一个人面对这白色墙壁,白色的床单,每日独自醒来时常常会有种时间错乱的错觉。但好在,他的作曲能力依旧像是诅咒一样如影随形,在五线曲谱堆满整个房间时,他也终于得以离开了那间白色的房间。他的妹妹将他的曲谱整理成册交给了他的助理,那个年轻的助理在看着他时总是欲言又止,最后保证一定会让他的乐曲广为流传成经典。一个月后,他的音乐唱片发售,大受好评,长久占据着销售热榜的首位。只不过,他的歌曲永远只有音乐的旋律,唯独缺了人声。

 

舞台上的歌手依旧还在唱着,眼神妩媚,声线冰凉: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All the songs I love so well
Every shalala every wo'wostill shines
Every shing-a-ling-a-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但我错了,客人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将要哭泣又仿佛终于得以解脱。我将亲情误作爱情,将纵容误作深爱,将瞬间误作永恒。他惆怅的轻叹一声,在遇见你的音乐之后,他的记忆开始复苏,记忆真是奇妙的事物,如此轻易便能失去,寻回却又如此充满巧合仿若必然。

レオ先生,他的绿色眼睛再一次的凝视着月永,我请求你,我不祈求你的谅解,但我请求你,我乞求你,能否回忆起你们的往事,能否再去见他一面,能否将你们曾一度停止的时间再次唤醒。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m
And I'd memorise each word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All my best memories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他在哪里。月永紧紧抓住客人的手,目光如同燃起烈火的雄狮,灼灼逼人,带着热切与焦虑,他的头依旧疼痛欲裂,但心中更是有一个声音在嘶声力竭的向他呐喊:去找他,快去找他,你这个迟钝的笨蛋,你竟然忘了他。

 

地址在我口袋里,客人被抓得手腕泛红,他努力将写有地址的便签拿了出来月永一把抓起那张便签便冲了出去,他甚至忘记了他未完成的曲谱。

 

酒保和客人望着他飞快离去的身影,像一场暴雨,到来与离去都同样充满惊人的力量。

 

您还需要什么吗?酒保将月永留下的曲谱收入吧台的暗格里,他想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月永还会再一次的到来,带着他久违的恋人。

 

不用了。客人摇了摇头,我该走了。酒保微笑着注视着他,静默不语。客人的眼睛像雨后的湖泊,透出明亮的色彩,他也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背负着错误苦苦挣扎,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了。

 

仔细想来,哥哥也许一直都知道我的谎言,因为他从来只对我说喜欢,对月永レオ,却是爱。

月永レオ,他爱他。

一如过去。

从始至终。

                       
濑名泉摸索着推开窗户,第一滴雨落在他脸上时,月永推开了房门,天空打下一道惊雷。

他们的相遇似乎总伴随着雷雨。

而爱情,诞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END)

补上一张Heimingway Daiquiri的照片,照片来源《调酒师》,侵权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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